大圣若瑟的“厄玛奴耳”经验
12月8日“圣母始胎无原罪节”将至,延续一整年的“圣若瑟年”将在这将临期间结束了。在准备救主诞生奥迹的将临期间,教会透过弥撒里的福音,让我们与圣母玛利亚、大圣若瑟,也与圣若翰洗者和圣妇依撒伯尔相遇,好让我们能从他们的生命借镜观形,妥善准备好心灵,迎接天主“厄玛奴耳”的实现。
然而,这在耶稣身上所实现的“厄玛奴耳”——“天主与我们同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让我们惊讶费解的是,根据《玛窦福音》的记载,这在耶稣身上所实现的“天主与我们同在”,其所引起的第一个后果不是平安与喜乐,却是招致黑落德王对婴孩耶稣的追杀,甚至为了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而滥杀无辜,致使耶稣的父母得带着祂流离失所、逃亡埃及(玛二13-16)。至此,我们终于明白,原来天主所许诺的“天主与我们同在”并不等于天下太平,也不保证生命无风无浪,反而是让世界的罪恶显露出来,甚至置人于艰苦的生活或磨难的生命景况当中。
在《玛窦福音》中,当再度提起“厄玛奴耳”时,已经是在福音的结尾处,也就是当耶稣升天前差遣门徒去使万民成为门徒,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给他们授洗,教训他们遵守祂所吩咐的一切,并许诺天天与他们同在之时(参:玛廿八18-20)。故此,我们终将明白,若要真实经验到、而非只是在教理中学习到“厄玛奴耳”,就要参与耶稣所赋予的使命,并遵行祂的教训来生活;换言之,就是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跟随耶稣。因此,如果我们真正领受“厄玛奴耳”的恩宠,那么天主与我们的同在就要翻转我们的生命,为我们的生命带来更新。这更新的生命就是耶稣的生命,所以耶稣如何受孕成形,就标记着我们的新生命如何受孕成形。
圣 诞 奥 迹 所 成 就 的 “ 厄 玛 奴 耳 ” 本 身并不是一个神迹,而是一个很平凡的故事所带来的非凡经验,但这非凡经验需要我们人在细细琐琐的日常生活中以信德与顺服来领受,就如同圣母玛利亚一样,否则这经验就只会停留在文字的叙述当中,永远成不了我们的亲身经验。是的,唯有靠着对天主的信德与顺服,我们才能像玛利亚一样,孕育出那在基督内的新生命。
需 要 信 德 与 顺 服 的 事 , 从 来 都 不 是 一件容易、甚且是艰钜困难的事,所以在福音中,我们看见若瑟为孕育这新的生命,而经历的挣扎与不安。若瑟对于未婚妻玛利亚怀孕的事,极其焦虑,犹疑着该如何处置。而若瑟就如福音中所说的是一位“义人”,他的义德不只是因为他遵守了一切外在的法律规范,更是指他内在的真正义德。这位义人因着义德,想出了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方式:“不愿公开羞辱她,有意暗暗地休退她。”(玛一19)
这 短 短 的 一 句 话 , 却 是 道 尽 了 我 们 都能感受得到的内心挣扎与痛苦。在此,我们可以感受到若瑟对玛利亚的爱是如此纯真、如此浓郁、如此慷慨,他是多么渴望能与玛利亚相厮相守,而他也正全心全意等候与玛利亚的结合。然而,如今的整个情况让他明白,他所渴望的结合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即使如此,若瑟的义德及他对玛利亚的爱促使他不忍、也不愿依照律法,以公开退婚的方式公然揭发未婚妻的不贞。因为如果这样做,玛利亚势必会被视为罪妇,而受法律的裁判,她不仅要受名誉上的玷污,更要按法律受刑,丧失生命。若瑟于是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就是打算秘密与玛利亚解除婚约。
福音中这些话的内涵向我们透露出,在孕育耶稣成形乃至诞生前的这些个日子里,这位圣家之长经历了巨大痛苦与惶惶不安的考验。他所面对的考验和旧约先祖亚巴郎所面对的牺牲是如此地相似,他们都被要求舍弃生命中最心爱、最宝贵、最疼惜的人。然而上主介入了若瑟的生命当中,一如祂介入亚巴郎的生命中一样:“上主的天使在梦中显现给他说:‘达味的后代若瑟,不要怕娶玛利亚作你的妻子,因为她是由于圣神而怀孕的。’”(玛一20)这启示阻止了若瑟自以为是的解决方式,更给他打开一条与玛利亚可以持续相爱,相守幸福的婚姻道路,虽然这是一条非常特殊而有别于一般婚姻生活的道路。而尤其重要的是,天主邀请他成为圣家之长,承担起保护圣家,与圣母玛利亚一起孕育耶稣,教导耶稣,帮助耶稣成长的神圣救恩使命。同时天主也要透过若瑟所经验到的“厄玛奴耳”,来启发我们什么是“天主与我们同在”,使我们也能以他为榜样,孕育那在基督内的新生命。
是 的 , 一 如 圣 母 玛 利 亚 的 “ 愿 尔 旨 承行”一样,当天使向若瑟宣告天主子将降生成人时,他虽然痛苦不安,但仍然注意聆听、并敞开心灵接受了这宣告,所以即使他四周围所有的人都可能因疑虑和不安而对这项奥秘的邀请说“不”时,他却是会注意聆听天主的旨意。他聆听天主旨意的方式如同圣母玛利亚一样如此完美,所以他可以不被痛苦与不安所左右,而在完全的真自由当中“就按照上主的天使所吩咐的,把妻子迎娶过来”。
将 临 期 到 了 , 耶 稣 已 经 到 达 我 们 生 命的门槛处,就让我们打开心门,迎接这个平凡但会为我们的生命带来非凡经验的福音信息,并感谢天主总是在我们的生活中,特别是艰难的生活中,向我们走出祂的第一步!天主的第一步有时候乍看起来,可能会令我们惶惶终日、困惑不安,就如同大圣若瑟所经验过的生命历程一样,但是只要我们怀着对天主的信心与顺服,那么天主的第一步行动便会带领我们的生命孕育耶稣,而让一切的艰难与痛苦成为滋长我们那在基督内的新生命,并在这孕育与滋长的过程中亲身经验“厄玛奴耳”,且活出“天主与我们同在”。
在这五光十色、目不暇给,各式光影与声音纷沓而至的世界里,就让我们倾心聆听天主的声音,祂正以大圣若瑟的榜样,笃笃地敲打着我们的心门。
文: 潘家駿 神父/图:网络照